第246章
历寒萧的指尖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如纸。
他看着苏晚骤然紧绷的侧脸,银灰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浓重的阴影,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如果他真的醒了......这八年的植物人,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。”
苏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,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车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,远处历家老宅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
“他为什么要装病?”
苏晚的声音发颤,“整整八年,对着天花板躺八年,他图什么?”
历寒萧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寒:“图历家的继承权。
我爸当年偏心大哥,早就立了遗嘱,只要他活着,我就一分钱都拿不到。”
他自嘲地笑了笑:“现在想来,他当年那场‘意外’车祸,恐怕也不是意外。”
苏晚的心沉得像块铅。
如果历明诚真是装病,那他这八年隐忍的背后,藏着的该是怎样扭曲的执念?
车子在老宅后门的荒草丛中停下,远光灯刺破黑暗,照亮了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苏晚熄了火,刚解开安全带就被历寒萧拉住。
“等一下。”
他从储物格里翻出一把折叠刀,塞进她手里,“防身用。
记住,不管看到什么,别冲动。”
他的指尖带着凉意,触得苏晚心口一颤。
她点点头,握紧了那把冰冷的刀。
两人借着月光摸到后门,历寒萧用一根发夹三两下就撬开了生锈的锁。
门轴发出“吱呀”
的惨叫,像是在抗议这深夜的闯入。
老宅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,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,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
苏晚的脚步声踩在积灰的地板上,发出“沙沙”
的轻响,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
“江辞刚才说在二楼。”
历寒萧压低声音,指了指楼梯口,“我们上去看看。”
楼梯是老式的木质结构,踩上去发出“咯吱”
的呻吟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
苏晚扶着冰冷的扶手,一步一步往上挪,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腔。
二楼走廊的尽头,正是历明诚的房间。
门缝里没有光,却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她和历寒萧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
历寒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抬脚猛地踹向房门。
“哐当”
一声巨响,木门应声而裂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,只有月光从破窗涌入,照亮了蜷缩在墙角的身影——江辞被反绑在椅子上,嘴上贴着胶带,嘴角还挂着血迹。
看到他们,他的眼睛猛地睁大,发出“呜呜”
的挣扎声。
“江辞!”
苏晚刚想冲过去,就被历寒萧拉住。
阴影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,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:“终于来了。”
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,身形瘦削,脸色苍白,正是历明诚。
但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病气,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。
“弟弟,好久不见。”
历明诚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,“没想到吧?我还活着。”
历寒萧将苏晚护在身后,声音冷得像冰:“装了八年植物人,滋味不错?”
“托你的福,”
历明诚的目光扫过历寒萧,最终落在苏晚身上,眼神像毒蛇一样黏腻,“每天看着天花板,想的都是怎么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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