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墨,将清水镇的砖瓦白墙浸染成了深浅不一的颜色。
小夭抱着棉被蜷在窗边,木墙上摇曳的烛影将她的轮廓剪成朦胧的剪影。
仅有一墙之隔,相柳清冷的嗓音穿过缝隙:"想听什么?"
"讲讲极北之地吧。"她将脸颊贴在冰凉的木板上,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,"跳过防风邶的部分。"
相柳顿了顿之后,讲道"那里终年飘雪,呼出的气都会凝成冰晶,我在冰缝里找到了一座天然的洞窟,靠着吞噬冰晶修炼,义父传的心法在这竟生出了新的变化,那些渗入骨髓的伤,就这么被冰雪给慢慢治愈了。"
小夭听得入神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棉被的纹路。
当相柳说起遭遇冰蟒围攻,灵力耗尽时靠着啃食冰莲续命,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。"后来呢?"
"后来?"相柳的语调里泛起了一丝笑意,"我在冰蟒的巢穴里发现了星陨铁,用它打造了弯月刀,再遇到妖兽时,它们就成了我的盘中餐。"说到这,他刻意淡化了那些九死一生的细节,可小夭又怎会听不出其中凶险?毕竟她也曾踏足过那片冰雪之地。
窗棂外传来细微的响动,她转头时,相柳已经立在门口。
此刻月光勾勒出他银发的轮廓,望着她泛红的眼眶,相柳无奈地叹了口气:"几百年前的事,也值得你掉眼泪?"
话音未落,他已经俯身将小夭抱起放到了榻上。
随即替她掖好被角,指尖扫过她沾着泪水的脸颊:"睡吧,明日给你做冰莲羹。"
见她仍睁着眼睛,相柳索性在床边坐下,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床柱,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。
等小夭的呼吸渐渐平稳,他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,回了隔壁的屋子。
第二天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小夭便被锅碗的碰撞声给惊醒。
炊烟升起,看着相柳笨拙颠勺的背影,忽然觉得,这样的日子若能永恒该有多好,然而甜蜜总是短暂。
第七日深夜,一阵细微的异响划破了清水镇的宁静。
小夭猛地从床上坐起,只见窗外红光冲天,赤水氏的护卫裹着黑雾朝着他们逼近,领头的男子突然冷笑:"今日,便是你九命相柳的死期!"
相柳立马挡在她身前,眼神冷冽如冰,可当转头看向小夭时,眼中的狠厉却化作温柔:"闭眼,等我。"
血雾在月光下翻涌成红色的浪潮,好几十个男子举着淬毒的长戈将相柳团团围住,符文在戈尖流转出森冷的光。
小夭扒着门缝窥探,只见相柳银发飞扬,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——那些气势汹汹的攻击还未近身,便被他无形的灵力给振飞出去。
她攥着流月弓的手沁出汗来,相柳明明能轻易将敌人碎尸万段,他却故意周旋着,似是在戏耍跳梁小丑。
当赤水氏的护卫祭出缚妖索时,他甚至侧身让绳索擦过肩头,银发被割断一缕飘落,仿佛在无声的挑衅。
小夭咬咬牙,悄悄的从后窗翻出。
爬上屋顶的瞬间,夜风吹得她粉衣猎猎作响。
流月弓在掌心泛起了温热,这是相柳用血重新淬炼过的弓,此刻正与她体内的灵力共鸣。
她搭箭拉弦,灵力顺着经脉奔涌,想起相柳教她的口诀:"气如深海,箭似游龙。"第一支箭破空而去,精准的射向了试图偷袭相柳的暗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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