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带着种子掠过山川湖海时,镇魔塔的药田已蔓延到山脚。阿砚新培育的“忘忧草”开得正好,紫蓝色的花瓣能安抚受惊的生灵,连林间最暴躁的赤瞳兽,路过田埂时都会放慢脚步,生怕踩坏了花茎。
这日她正给忘忧草除虫,忽闻观星台传来急促的星铃响——那是孟澈发现异动时才会敲响的信号。阿砚抓起药篓往山上跑,远远就见孟澈站在星盘前,指尖划过的星轨竟泛着诡异的紫。
“北境的冰川在融化。”孟澈声音发沉,星盘上代表极寒之地的星子正一颗颗熄灭,“不是自然消融,是地底有魔气在冲撞封印。”
仙尊此刻刚从塔顶下来,白袍上还沾着晨露,闻言指尖掐诀,半空中浮现出北境冰川的虚影:“是当年没清理干净的魔息,被这几年的生机惊动了。”他看向阿砚,眼底带着几分考量,“那里寒气太重,你的药灵血怕是……”
“我得去。”阿砚把药篓往肩上紧了紧,里面新采的暖阳草正散发着淡淡金光,“忘忧草能稳心神,暖阳草可驱寒气,再说还有孟澈的星链和仙尊的金光呢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药锄,木柄上还沾着药田的泥土,“总不能让刚发芽的种子,再被冻坏了。”
三日后,北境冰川的寒风卷着冰碴子扑面而来。往日里白茫茫的冰原,此刻裂开数道深沟,黑气从沟底翻涌而上,冻得坚硬的冰层竟在滋滋融化。阿砚刚撒出暖阳草的粉末,就被寒风卷得四散,她咬咬牙,将药灵血混着灵力注入草叶,那些金色粉末顿时凝成光网,勉强在冰原上撑起一片暖域。
“魔气藏在冰芯里。”仙尊的金光探入冰沟,却被一股寒气逼退,“这冰川下镇压的是魔主的一缕残魂,专吸生灵的暖意。”
话音未落,冰沟里突然窜出无数冰棱,棱尖泛着黑气直刺三人。孟澈的星链及时织成屏障,冰棱撞在上面碎成齑粉,却有更浓的黑气顺着星链往上爬。“星力被寒气冻住了!”他额角渗出冷汗,星盘上的紫纹又深了几分。
阿砚忽然想起药田的忘忧草,那些花瓣遇寒会分泌暖液。她急忙取出花种,以药灵血催动,无数紫蓝色花茎从冰缝里钻出,顺着冰沟疯长,花瓣层层叠叠裹住黑气,竟真的让那股寒气滞涩了几分。
“就是现在!”仙尊的金光如利剑般刺入冰芯,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啸,冰原开始剧烈震颤。阿砚趁机将暖阳草的根须埋入冰缝,金色的根须像脉络般蔓延,所过之处,融化的冰水竟凝结成莹白的冰花,将黑气牢牢锁在冰芯里。
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金光净化时,冰原的震颤停了。阿砚望着那些从冰缝里钻出的忘忧草,忽然发现花瓣上结了层薄冰,却依旧挺得笔直。“你看,它们比我想象的要韧。”
仙尊替她拂去发间的冰碴,指尖触到她冻得发红的耳垂,不由蹙眉:“回去得用温玉敷一敷,仔细伤了药灵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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