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京城朱雀大街已被黑压压的人群挤满。烧饼铺子的老板娘攥着擀面杖,浑浊的眼睛盯着墙上新贴的告示,黄纸上"皇帝被妖女夺魂,龙体遭邪祟入侵"的朱砂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街角算命摊的瞎子突然拍响惊堂木:"昨夜观星,紫微星黯淡无光,必是帝王身染不洁!"
消息像瘟疫般蔓延。正午时分,上万百姓举着火把围在皇宫朱雀门前,火光照亮他们脸上或恐惧或愤怒的神情。沈清辞披着十二章纹龙袍登上城楼,冕旒在风中摇晃,望着人群中若隐若现的曼陀罗旗帜——那是江墨的手笔,每面旗帜边缘都用藏红花汁染着诅咒的符文。
"陛下,不可露面!"老太监扯着公鸭嗓劝阻,"这些刁民受了妖言蛊惑......"话音未落,沈清辞已掀开厚重的珠帘。城下的喧嚣声浪瞬间将她吞没,无数声讨如潮水般涌来:"交出妖女!还我太平天子!"
江墨混在人群中央,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他故意扯松领口,露出心口狰狞的曼陀罗纹身,高举双臂嘶喊:"交出沈清辞,还天下太平!"他的声音经过特殊训练,竟能穿透层层声浪直抵城楼,"三年前那场瘟疫、去年的蝗灾,皆是此女带来的灾厄!"
沈清辞扶着汉白玉栏杆的手指骤然收紧,腕间玉佩传来萧承煜(沈清辞)的愤怒——对方正在侯府地窖与嫡母对峙,却仍分出心神关注着京城局势。她深吸一口气,摘下沉重的冕旒,玄色龙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"若交出一人能换太平,那这天下不要也罢!"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,人群瞬间安静。沈清辞将龙袍袖口狠狠扯开,露出与玉佩共鸣而生的星纹:"我自登基以来,减免赋税、开仓放粮,哪一桩不是为了百姓?"她突然指向江墨,"倒是此人,勾结西域巫教,用妖言惑众!"
江墨的瞳孔骤缩。他看着沈清辞腰间的星纹玉佩泛起幽蓝光芒,在空中投射出自己与祭司密会的画面:祭坛上,巨型法器正等待着九星连珠,而他手中握着的,正是沈清辞的发簪。人群中爆发出惊呼,几个举着曼陀罗旗的人被愤怒的百姓当场揪住。
"陛下明察!"
"杀了妖人!"
局势瞬间逆转。江墨的脸色由红转青,突然甩出烟雾弹。当白雾散去,他已消失在街角,只留下满地撕碎的咒符。沈清辞望着玉佩传递来的画面——江墨躲在太常寺密室,正将一瓶紫色粉末倒入京城的水井。
"传旨,封锁全城水井。"沈清辞将冕旒重重扣在头上,星纹在掌心烙下灼痛的印记。她想起璇玑阁古籍中的记载,巫教有一种"惑心散",溶于水中无色无味,却能让人产生幻觉。更可怕的是,玉佩再次震动,显示出萧承煜(沈清辞)在侯府的险境:嫡母王氏带着巫教众人,正抬着装有巨型法器的木箱,准备送往昆仑山口。
"陛下,侯府传来急报!"暗卫浑身是血闯入城楼,"萧公子(沈清辞身份)被困地窖,巫教启动了噬月大阵!"沈清辞的瞳孔骤缩,她突然扯下颈间的龙纹玉佩,用力摔在地上。玉碎的刹那,一道蓝光冲天而起,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图——那是指引她前往侯府的方向。
"备马。"沈清辞踩着碎裂的玉佩残片,玄色龙袍沾满尘土却难掩帝王威仪,"这次,我要让巫教的阴谋彻底终结。"她跃上战马的瞬间,玉佩残留的力量与萧承煜(沈清辞)产生共鸣,两人的意识在虚空中短暂交汇。她看见对方在黑暗中举起星图,嘴角挂着熟悉的冷笑——那是萧承煜征战沙场时,必胜的神情。
而在太常寺深处,江墨舔去嘴角的血痕,望着手中半块玉佩残片狞笑:"沈清辞,你以为这就结束了?当血月吞噬九星,便是你我真正的战场。"他将残片贴在心口,曼陀罗纹身突然暴涨,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噬月阵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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