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前排尚能看清露台纹路,到张玄所在的末排,便只能透过十二根鎏金柱的间隙窥见零星景象。
每张藤编坐墩旁不过配个巴掌大的木几,上面粗陶碗里盛有茶水,可惜已没多少热气。
“五千灵币的普通席位就这待遇?”
张玄落座之后,忍不住吐槽了一句。
照常理而言,这五千灵币至少也得准备一些吃食与水果才对。
一百人落座之后,无人喧哗,也无任何嘈杂,大家都抬起脑袋望着露台,渴望那个身影的出现。
“叮——“
当乐师们调试琴弦的声音响起,人群终于有了一些骚动。
只见几位一等席的公子竟起身搬动圈椅,试图往首席位置靠拢。
负责维持秩序的护卫立刻上前,手中长棍精准地卡在青玉案几之间划定的金线上。
“妙音坊规矩,各席不得逾越。”
护卫冷声提醒,金线在阳光下突然泛起红光,竟暗藏某种阵法。
公子们悻悻退回,倒是黄志雄见状愈发得意,特意抖开一把金边折扇摇了摇。
扇面“势在必得”四个大字正对后方,让许多公子哥看得牙痒痒。
张玄在角落眯起眼睛,见到黄志雄这番欠揍模样,属实有些无语。
不过念及这家伙花费了十万灵币,就为这几分钟的嘚瑟,倒也理解了黄志雄的做法。
“苏姑娘要出来了!”
场内突然有人低呼。
所有席位顿时鸦雀无声,连原本在过道穿梭添茶的侍女都不由的停下脚步。
百十道目光如被无形丝线牵引,齐齐锁向那鲛绡纱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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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玄看见黄志雄的折扇僵在半空,一滴汗正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到金线软垫上。
“咚咚咚。”
未时三刻的钟声自镜湖畔悠悠传来,露台边的鎏金帷幔无风自动。
十二名雪纱乐师手持玉箫瑶琴,在露台两侧翩然落座。
在他们身后的露台边缘,分别垂落着十二匹精美绸缎。
这些绸缎并非装饰,每匹都系有银色风铃,恰好对应十二乐师的座位。
当阳光穿透云层斜照在露台上时,周边所有银色风铃突然齐齐震颤,竟自发奏出《霓裳破阵曲》序章的清越音律。
“叮——”
随着乐师银钗同时敲击编磬,漫天金箔从楼顶倾泻而下。
张玄所在角落,只见露台中央的鲛绡纱幕忽如流水般分开,十二匹雪色绸缎自穹顶垂落,在风中交织成盘旋的天梯。
“快看!苏姑娘的云履!”
场内再次有人惊呼。
但见绸缎间隐约透出一点嫣红,缀着明珠的绣鞋轻点绸面,每一步都踏在琵琶轮指的节奏上。
当乐声骤转激越时,那抹身影突然顺着绸缎飞旋而下,金色纱裙在阳光下绽开漫天霞光。
“苏姑娘!”
黄志雄在首席之位激动得打翻了茶盏。
此刻露台中央,苏韵儿以金雀衔珠之势定格在白玉露台上,犹如一只开屏的美艳孔雀。
当众人看清她的容貌时,霎时鸦雀无声。
包括张玄也呆愣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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