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那佛陀一脸凝重地看着哪吒,缓声道:“三太子啊,还请您暂且息怒。这西行之路,实乃天道所注定之事,非人力所能更改。即便是您的师父、师祖,也无法阻挡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啊!所以,还望三太子您能深思熟虑,切莫冲动行事啊!”
哪吒垂眸捻着混天绫的流苏,火光在眼底明明灭灭。他忽然嗤笑一声,指尖火焰"噼啪"炸开星子:"行吧,"风火轮在足下转出灼热的弧光,映得少年眉眼间尽是桀骜与不耐,这小白龙性子忒闷,没我盯着怕不是要在鹰愁涧里闷出青苔来。"
他足尖一点便踏上火轮,混天绫如赤色游龙般卷过涧边磐石,在石壁上烙下焦黑的指印:"等取经的和尚来了,小爷就和小白龙一起送他上路。
佛陀垂眸时,眉间白毫似落了片雪。他指尖轻捻佛珠,檀木手串在掌心转出温润的弧光,良久才抬眼望向来者——那目光穿过缭绕的檀香,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暖意:"三太子肯应下此事,倒是解了我一桩挂碍。"
莲座下的香灰簌簌落在蒲团上,佛陀的声线似被晨露浸过,清润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分量:"鹰愁涧水寒,白龙性躁,还望三太子..."他忽然顿住话语,望着殿外翻涌的云海轻笑一声,指尖佛珠恰好捻到佛头,"——便随你心意去吧。只是西行路上魔障重重,纵是你这等仙体,也需多加护持。"
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,佛陀垂落的衣袂拂过莲台边缘,金箔镶边的袈裟扫过案几上的贝叶经。他不再多言,只将玉净瓶往案前推了推,瓶中杨枝垂落的水珠恰好滴在哪吒风火轮碾过的焦痕上,腾起一缕带着禅意的轻烟。
小白龙猛地甩动龙首,玉色龙鳞在涧底折射出细碎的光。他蜷着的龙尾忽然扫过水面,惊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成冰晶,又噗通落回潭中时,已化作人形——月白襕衫的少年单膝跪在卵石滩上,水痕顺着发梢滴在青石板上,洇出深色的印记。
"若非三太子..."他喉结滚动着,抬头时眼尾还泛着水光,龙角隐在墨发下透出微光,"我怕是要被那鹰愁涧的戾气磨去半条龙命。"指尖无意识抠着石缝里的青苔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袖中抖出片雪白的龙鳞——鳞尖还沾着昨夜与妖蟒缠斗时的血痂,"这是我逆鳞下的护心鳞,虽不比三太子的乾坤圈..."
哪吒斜倚在火尖枪上的动作顿了顿,混天绫突然如灵蛇般窜出,卷着那片龙鳞抛回少年怀中。"谁要你这破鳞片,"他挑眉弹了弹枪尖的火星,风火轮碾过的焦痕里突然冒出株嫩红的灵芝,"留着补你被鹰愁涧水浸坏的龙筋吧。倒是你这性子..."
话音未落时,少年已化作白龙盘上涧边古松,银白的龙尾扫落满枝松针,恰好盖在哪吒风火轮的印记上。"三太子若不嫌弃,"松枝间传来闷闷的声音,龙爪正小心翼翼捧着颗夜明珠往哪吒袖里塞,"我窝里还有东海老龙王送的...呃,三太子别拿火尖枪戳我龙角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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